憶在海南服役
第七軍官訓練班第十七期,於民國三十八年十二月前後在海南島清瀾港受訓期滿結業。因為都是帶職受訓,原部隊失聯,不能歸建,統由國防部分派新職;我改派六十三軍一八六師,任上尉政工隊隊長職。
一八六師是由兩個保安旅改編的,六千多名官兵,清一色廣東人,只會粵語。政工隊隊員來自各省市,南腔北調的口音,當然和廣東話弄不到一起。因為政工工作對象正是官兵,因而不得不學粵語。
前線工作不同於在後方,我們為親近官兵,到戰壕、碉堡教跳舞、唱歌、聊天,而以代寫家信最受歡迎。換防等待整補的部隊所在地,當然比戰壕、碉堡寬敞,人也較集中,我們的工作除教跳舞、唱歌之外,有時會演話劇如「最後一個手榴彈」單幕劇,和一起大合唱抗戰時期的軍歌,達到引人入勝,振作士氣的目標。我們工作成績不壞,曾得到薛岳總指揮官的嘉許呢!
某個深夜,突然獲參謀長、政治部主任召見,說從最前線的萬寧解來二百多個戰俘,要交給我政工隊管理。軍人以服從為天職,尤其在戰地,因此,我立即到附近找到一棟廢棄的倉庫,將戰俘安置到裡面。
戰俘住進倉庫之後,我忽然想起兩位長官召見交代任務時的神情,以及自開戰以來,不見我軍一架戰機和軍艦助戰,因而擔心我軍或有轉進的打算,我以此就教韓主任,他竟默然肯定了。我大驚之下,立刻前往廢棄倉庫察看,並交代相關人員,在倉庫大門外面裝兩把大鎖,因為在倉促撤軍時,肯定來不及隨運戰俘,因此,緊鎖戰俘在倉庫中,為維護我工作人員安全的良策。
最令我感動的是,撤退聲中,我和副隊長為防戰俘掀開鐵皮屋頂鬧事,兩人於深夜躺在倉庫門外草地上,希望能監視並及時阻止。不意從睡夢驚醒之後,發現師部已人去樓空了,我二人趕到約三公里外的海灘也是空空如也。所幸有我隊二位同仁守著一艘小漁船在等我們呢!於是一起匆匆划向約二千公尺外,找到海軍登陸艦,隨軍離瓊來臺灣。
【作者速寫】鍾光亞,陸軍官校二十期,政工幹校高級班五期。曾任副連長、政工隊長、營指導員、團政工室主任等職,民國四十八年退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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